对文字而言,书写或许输入,仅仅不同东西的挑选,但关于翰墨和键盘而言,这却是一次命运的组织。
曾几何时,与文质彬彬、精神抖擞这些辞藻调配的形象里,少不了整齐上衣口袋里,别一支闪着亮光的钢笔。也许是命运的组织,现在钢笔逐渐淡出人们的视界,一起淡出人们视界的还有钢笔修补工。
在武昌解放路288号门栋,穿过一段冷巷,一个作业间就藏在楼梯后的小隔间里。作业间的主人汪俊年,靠着父亲的传承,据守着修钢笔的手工。这条街上,从前还有三五家这样的手工店,但现在踪迹全无。
在作业台前,一手抓住钢笔,一手抓住修补东西,汪俊年用坚决的目光凝视着指头夹住的笔尖。钢笔顶级的缝隙,窄得插不进一张薄刀片,这是墨水流向纸页的通道。缝隙再宽一丝,笔迹就粗一分,缝隙再窄一丝,笔迹就细一分。
看上去,修补钢笔不过是抵挡几个简略的零件,但对汪俊年,满足的耐性和仔细,却要几十年的功夫。
本年63岁的汪俊年,白胡子早已绕满了脖颈,“英豪”“派克”“永生”“金星”……这些在年月深处,逐渐无从打捞起的钢笔姓名,躺在汪俊年的东西箱里,还如30年前,在汪俊年的父亲手中时那般闪亮,但逐渐鲜有人问津。
仅仅,偶然有一些老主顾,一些从前找汪俊年父亲修过钢笔的朋友,还会光临一下汪俊年的生意。
一元钱、两元钱、三元钱……修补费现在更像是一种简略的问好。抽半响的时刻,汪俊年在作业台前点一支烟,等顾客上门,修钢笔,或许眼镜、拉链、雨伞,修什么都好。
这狭小的作业间,更像是汪俊年退休后的一个修炼场,他修的是他自己。(图/楚天都市报记者邹斌 文/楚天都市报记者周治涛